楊會正在采摘黃桃
付維剛夫妻倆相視一笑滿是豐收的喜悅。
“8兩、9兩、9兩……”8月19日,連連稱了三個大黃桃后,付維剛滿是笑容地轉頭望向妻子楊會,夫妻倆的相視一笑里,滿是豐收的喜悅。
付維剛和楊會的家在重慶市秀山縣清溪場鎮龍鳳村,楊會說,這些年來他們的日子很苦,但他們種出的黃桃很甜。
15年前,楊會和付維剛相識,14年前,他們組成家庭,13年前,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,有了孩子的夫妻倆很幸福,但他們沒有想到,孩子的患病會成為一家苦難的開始。
相互支撐 患難中不離不棄
2006年,三個多月的兒子突然患了肺炎,到醫院醫治時又被查出患先天性心臟病。為了給兒子治病,夫妻倆變賣了家里值錢的東西,借遍了所有親戚,才湊夠了孩子十幾萬元的手術費。手術后,看著渾身插滿管子的兒子躺在重癥監護室里,初為人母的楊會心如刀割,每天以淚洗面。“每天就盼著見孩子的那半小時,隔著玻璃能遠遠地望他一眼。”楊會說,那些天他們住在醫院走廊,每天只吃兩份3元錢的盒飯。“每天看孩子她都忍不住哭。”看著妻子難過,付維剛滿是心疼。
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,在孩子一歲時又被確診為智力殘疾。于是從2007年到2010年的幾年時間里,他們一邊在浙江打工一邊給孩子治病,輾轉了重慶、浙江、上海、北京的多家醫院,孩子的狀況卻都毫無起色。2010年,北京301醫院的專家勸他們不要再治了,再生個孩子吧!夫妻倆才接受了這個現實。“做父母的都愛自己的孩子,所以我們努力給他治,直到無能為力為止。”付維剛說,以后的路也許會更難走,但夫妻倆心中始終有一個信念,再難也要彼此扶持堅定地走下去。
彼此牽掛 溫暖了還債的勞碌日子
為了還債,楊會和付維剛在浙江找了份用機器織毛衣的活兒,每天早上7點到晚上2點,除了吃飯外,夫妻倆一刻也舍不得休息。
“那時候我們感覺渾身都是力氣,織一件毛衣1.8元,我們每天可以織120件左右。”每天下午四點,楊會便將一天的毛衣整理好,抱到摩托車后座上,付維剛則將毛衣用皮帶捆成高高的垛子,開著摩托車去交貨,交貨后再領120斤毛線回家繼續織。
每天丈夫出去送貨,楊會在家里總是牽掛著。“直到聽到他回來的摩托車聲,我這心里的石頭才算落地。”
2007年,楊會和丈夫每月能掙六七千元,那時婆婆還在浙江幫他們帶孩子,包括租房的花費,一家四口人每月的所有花費不到千元。到了年終領工資,他們就一家一家去還錢。付維剛說,如果當年還不了,他們一定打電話告訴親戚和朋友什么時候還,讓他們放心。
五千、一萬、兩萬,到2011年,楊會和付維剛終于還完了給兒子看病欠下的債務,這一年,他們的女兒出生了,給這個家又增添了一份活力與歡笑。
回鄉創業 為的是夫妻再不分開
2011年,楊會姑姑家的60畝黃桃掛了果,邀請他們前去品嘗。看到黃桃園的那一刻,楊會發出感嘆:“要是我也有一片這樣的黃桃園多好啊。”“真的嗎?那我回去種,只要失敗了你不怪我就行。”付維剛笑著說。
這樣回答妻子,是因為付維剛心中已經有了盤算,他們不可能一輩子在外打工,而黃桃口感好,價格能賣到了20元一斤,而且在秀山他還沒見到誰種植黃桃。付維剛想著,說不定哪天他也回去種植黃桃。那幾年,他一有空就去姑姑家的果園里幫忙,學習種植技術。
2014年,付維剛拉著楊會聊到深夜,告訴她自己想回家鄉種植黃桃的想法。“好,如果虧了,你跟著我出來繼續打毛衣,如果賺了,我跟你回去一起種黃桃。”楊會堅定地支持。
回到家,付維剛請縣農委幫忙化驗了家鄉的土地,得知適合種植黃桃后,他又從鄉親們手中流轉了土地,當年便種下了500棵黃桃樹。而在外務工的楊會則省下每一分能省的錢,寄回家投入到黃桃果園中。幾年時間里,他們種下了30畝共1200余株黃桃樹。
“你看咱們的黃桃又長高了,就快有收成了。”每次和妻子打開視頻聊天,付維剛總是主動地分享果園的發展情況,他說,因為他知道,妻子不多問是不想給他太多壓力。
“我今天掙了300多元,老板說我這個月可以多預支一些錢寄回去。”楊會也在視頻里說著自己的收入,她說,她知道在家創業需要錢,這樣說可以讓丈夫放心。
為了不讓丈夫擔心,楊會在外遇到困難也從不和丈夫說。2017年,楊會剛到浙江織了一周毛衣便病倒了,醫生說是尿結石,需要手術,至少要花2000元,而那時她總共才掙了1960元,并且已經提前支取了1000元。楊會想了想沒有給家里打電話,忍著疼痛找到老板借了錢,在她要進手術室時才給丈夫打了一個電話。“我心里很不是滋味,我應該照顧好她的,反倒是她辛苦掙錢支撐家里。”付維剛說,接到妻子的電話,他心里難受極了,他暗下決心,自己一定要把黃桃發展好,這樣以后他們就不用分開了。
忙活了兩年多,他們的黃桃終于掛果,付維剛每天都要去看上果子一眼,再拍照發給妻子。桃子將要成熟的時候,楊會回了家,摘果那天,付維剛一手牽著妻子一手牽著女兒來到果園,小心翼翼地把一個成熟的黃桃摘了下來。女兒雙手捧著這個重量接近1斤的黃桃回家,夫妻倆笑著走在后面。這一個黃桃他們分成了很多小塊,分給鄉鄰們品嘗。
2017年付維剛的黃桃收獲了1萬多斤賣了13萬元,這一年他們一家正式脫貧。2018年,家里的黃桃收入了20多萬元,也在這一年,楊會決定不再外出務工,在家和丈夫一起發展黃桃產業。
夫妻榜樣 帶動鄉親壯大黃桃產業
“我們是種植的有機黃桃,全部用農家肥也堅持人工鋤草,所以價格比其他的更貴一些。”楊會指著幾個包裝盒告訴中國婦女報·中國婦女網記者。今年,楊會家的黃桃再獲豐收,為幫助他們擴大銷路,秀山縣婦聯干部們也在朋友圈幫忙宣傳。楊會和付維剛也在學習新的銷售模式,以賣“整棵樹”的方式擴大銷售路子。
秀山縣脫貧攻堅戰打響后,政府鼓勵貧困戶發展產業脫貧,2018年周邊的幾戶農戶找上門表示希望能跟著他們種黃桃,付維剛沒多想便答應了。于是,由他提供技術支持,村里的幾戶農戶又試種了十幾畝黃桃。今年,秀山縣“榜樣面對面”宣講團邀請了付維剛加入,他作為自主脫貧典型走進了各鄉鎮宣講他們一家的脫貧故事,不少貧困戶聽后也向他打聽黃桃種植技術和市場問題。
“我們這里的黃桃還不夠多,我們也沒太多時間去跑市場。”付維剛說,如果種植的人更多,他想成立一個專業合作社,專門組織人員跑市場。
今年,楊會家的黃桃還沒賣完,夫妻倆將剩下的10000多斤黃桃裝箱放進凍庫慢慢賣。楊會估計,今年能賣上20多萬元。這些甜蜜的黃桃果,成為他們幸福生活的新保障。
(許真學 李伶俐)